&esp;&esp;段颜湛睁开眼。

&esp;&esp;晨光被厚重的窗帘过滤成一片暧昧的灰，房间里弥漫着昨夜情欲未散的气息，混合着你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奶香。

&esp;&esp;他几乎不用转头，身体深处某种被驯化般的本能已经苏醒——

&esp;&esp;你温软的身体正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后背，一条纤细的手臂横亘在他腰间，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肩胛骨上。

&esp;&esp;几乎是同时，一股熟悉的燥热感迅速在小腹凝聚、升腾，坚硬地抵着身下微凉的床单。

&esp;&esp;段颜湛的呼吸微微一窒，带着一丝自厌的僵硬。

&esp;&esp;这具身体早已背叛了他，变成只对你气味和体温起反应的机器。

&esp;&esp;羞耻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，却压不住血液奔流的轰鸣。

&esp;&esp;他听见你在他背后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，横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，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脊背，像寻求温暖的猫。

&esp;&esp;那股甜腻的奶香更清晰了。

&esp;&esp;段颜湛的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，下腹的胀痛感愈发鲜明。

&esp;&esp;他闭上眼，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被迫重温的失控画面，却徒劳无功。

&esp;&esp;你醒了。

&esp;&esp;没有立刻说话，只是收回了手臂，坐起身。

&esp;&esp;宽大的睡衣领口滑落一边，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一截纤细脆弱的锁骨。

&esp;&esp;厚重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没什么血色的嘴唇。

&esp;&esp;你揉了揉眼睛，动作带着刚睡醒的懵懂，视线落在他因紧绷而线条分明的背部肌肉上，然后，自然而然地滑向他腰腹之下那处不容忽视的隆起。

&esp;&esp;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弯了一下。段颜湛不用看也能想象出那点促狭的笑意。

&esp;&esp;“早安，段同学。”你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，轻柔得像羽毛刮过，却让他肌肉瞬间绷得更紧。

&esp;&esp;你没再多说，像往常一样，下床，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走向浴室。

&esp;&esp;哗啦啦的水声响起，磨砂玻璃门上模糊晃动着你的身影。

&esp;&esp;段颜湛依旧维持着背对的姿势，一动不动，只有胸膛压抑的起伏和身下那处持续的灼热昭示着他并不平静。

&esp;&esp;他听着水声，听着你洗漱的细微声响，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——

&esp;&esp;几天前，他无意间瞥见你接电话。屏幕亮起时显示的备注是冷冰冰的“母亲”。

&esp;&esp;你的声音瞬间变得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，那种面对他时——时而偏执时而脆弱时而甜腻的粘稠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温度的礼貌与疏离：“嗯，知道了。”“生活费够用。”“好，再见。”

&esp;&esp;简短得令人窒息，像两个陌生人完成了一场必须的交接。

&esp;&esp;电话挂断，你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，厚重的镜片隔绝了所有情绪，然后，你抬起头看向他，嘴角又弯起他熟悉的笑意，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。

&esp;&esp;他看不懂你。

&esp;&esp;最初，他认定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
&esp;&esp;但日复一日的囚禁，让这个“疯子”的形象变得具体而多面。

&esp;&esp;有时你很吵闹，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到游戏机前，手柄塞进他戴着镣铐的手里，在激烈的赛车游戏中兴奋地尖叫，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，苍白的脸颊泛起罕见的红晕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他甚至会恍惚，忘记自己是被锁链禁锢的囚徒。

&esp;&esp;有时，你又很安静。

&esp;&esp;蜷缩在沙发一角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，一看就是几个小时。

&esp;&esp;他看到过你无声地落泪，泪水砸在书页上，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
&esp;&esp;然后，你会抬起湿漉漉的眼睛，即使隔着镜片，他也能感受到那里面浓重的悲伤和茫然，你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：

&esp;&esp;“段颜湛，你说，如果没有爱，那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如果永远在黑暗里，是不是就不会害怕阳光？”

&esp;&esp;“被爱……到底是什么感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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